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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星汉灿烂》:为什么万老夫人自割左耳后,就可以留在万家了?
俗话说,“姜还是老的辣”。
于是每部剧中都有几个特别厉害的老太太,《知否》里的祖母和孔嬷嬷,《星汉灿烂》里的万老夫人。
她们深谙人性,洞悉世事。
万老夫人更是眼光毒辣,行事果决。
她让儿子与程始结交,是因为她看透了程始为人正直,值得深交;
愿意让孙女万萋萋与程少商成为好友,也是知道程少商极肖其父。
程少商在万家设计其他女娘落水,她不但不生气,还夸程少商有头脑。
这样的万老夫人,程少商说她有英雄气概。
可万老夫人的英雄气概不止于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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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年轻时就守了寡,还带着年幼的儿子。
万家其他族人觊觎她们的财产,就诬陷她,年轻貌美,一定守不住寡,要把她赶出万家。
当着合族人的面,无论她如何求饶、发誓,他们都不松口。
最后她狠心割下自己的左耳,扔到他们面前,他们才善罢甘休。
万老夫人自割左耳,是狗急跳墙的行为吗?
那些贪婪的族人,是惧怕万老夫人的凶狠,才放过她的吗?
一
《星汉灿烂》设定的时代背景,是一个巫术、卦术盛行的时代。
程少宫就天天捧着乌龟壳卜算吉凶。
《诗经 》中也有“尔卜尔筮,体无咎言”的诗句。
可以看出,无论是议亲这样的大事,还是明天是否适宜出行这样的小事,古代人都喜欢卜卜卦,问问神明。
信神明者,便坚信神明是能赏善罚恶的。
如要许诺什么,最郑重的形式便是对着神明发誓。
可之前万老夫人在族人面前,对天发誓,族人却不相信她,不打算放过她。
那是因为,发誓在古代也是有很多种形式的。
形式的不同,誓言的狠毒程度不同,代表的可信度也不同。
有一种誓言,是手执枝条,念着誓言,发完誓就折断枝条。
意思是如果违背了誓言如同这枝条一般。
还有一种,是我们在影视剧中,见得最多的。
双膝跪地,对天起誓,曰如违背今日之言,则甘愿接受一切处罚或天打雷劈等。
这两种发誓的方式,没有什么损失,也就没有什么真诚可言。
所以很多坏人,为了逃脱罪责,总是会马上举起手来发誓。
反正又没什么损失。
还有一种誓言,以血为媒介,直接与神明对话。
比如,我们熟知的歃血为盟。
《春秋左传注》里,详细地记录了歃血为盟的全过程。
“盟法,先凿地为坎,以牛、羊或马为牲,杀于其上,割牲左耳,以盘盛之,取其血,以敦盛之。读盟约以告神,然后参加盟会者一一微饮血。 ”
这段话,清晰地说明了,杀牛、羊或马等牲畜,割左耳(左耳为尊)以献。
诵读盟约,告诉神明后,还要喝下割左耳时流下的血。
从这里可以看出,万老夫人自割左耳,也是有出处的,不是随意而为之。
所以万老夫人自割左耳,是向族人发了很重的毒誓,表明自己守寡的决心。
二
一个女子失去一只耳朵,形同毁容,改嫁基本上是不可能了。
族人诬陷万夫人守不住寡,她用毁容的方式断了再嫁的可能。
这样的决心,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。
尤其是在古代,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”,不能轻易毁伤,不然会被视为大不孝。
是以,古代有一类刑罚,便是专门毁伤人的身体做为惩罚的。
其中割鼻、割耳之类的刑罚,伤在五官,很难掩盖。
受刑之人,不仅要承受身体的痛苦,还要面对他人异样的眼神。
在秦孝公时期,商鞅推行新法,七岁的太子犯了法。
不能处罚太子,他便将太子的老师,孝公的亲哥哥公子虔,处以劓刑。
也就是把鼻子给割了。
从此高贵的子公虔,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只能头戴青铜面具,深居简出,非不得已不出现在人前。
此刑罚太过醒目,时时警戒他人,在变法中起到了震摄作用。
从此,其他贵族不再敢触犯新法,新法才逐渐推行开来。
可见万老夫人,割掉自己的耳朵,不是为了表示凶狠,用来唬住族人。
而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。
这就类似于,一个聚餐迟到的人,会先自罚三杯。
其他人就算有心责怪,也无话可说。
三
在古代,女子便是弱势,生存艰难。
更何况是夹在大家族中,失去家主权势的孤儿寡母。
万老夫人尚能凭借自己的狠辣和果决拼出一条生路来,可楼家二房就没有这么厉害。
楼家二夫人为人软弱,带着两个儿子在大房面前讨生活。
大儿子楼犇极具才华,却始终被大伯压制着,不能入仕为官,只能散游天下。
楼犇此人心性极高,不肯屈居人下,后谋害忠良,编造一个故事,以求走个绿色通道。
可惜事情败露,落了个自刎的结局。
像楼家二房这样的处境,只能是行事果决,态度强硬一些,掀开大伯的压制,才能走出自己的路来。
可惜楼二夫人,只知一味地示弱、服软,结果葬送了自己儿子的性命。
两两相比较之下,才更能理解程少商说万老夫人有英雄气概。
厉害如万老夫人这样的人,做事看似冲动。
却不是意气用事,也不会做毫无用处之事。
所有的行事果决,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正确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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